可真的,有没有人停下来想想,这些“必读”到底是为了什么?是为了考试?为了作文有素材?还是真为了让这群荷尔蒙开始蠢蠢欲动、心思像野草一样疯长的初中生们,心里能种点啥、长点啥出来?
我记得我那时候,哪有什么官方指定的“必读书目版本”?能摸到一本《围城》,哦哟,感觉自己都成熟了半截。偷偷看金庸,躲在被窝里,心跳得像打鼓,那才是真阅读,跟谁也无关,跟分数更不搭边。现在呢,仿佛一到这个年纪,就得按部就班:《西游记》、《水浒传》、《格林童话》(等等,这个好像小学?)、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…… 好吧,这些经典当然好,它们是文化的基石,是前辈们的智慧结晶,谁能否认?问题是,你怎么让一个正琢磨着隔壁班小明今天穿了什么鞋、或者沉迷于某个手游新皮肤的孩子,一头扎进几百年前的文字里,还不觉得枯燥?

所以,我总觉得,“初中生必读书目版本”与其说是一个强制的、统一的清单,不如说是一个灵活的、引导性的建议库。你看,有些孩子,天生就对历史感兴趣,你让他啃《上下五千年》,他可能乐在其中;有的孩子,脑子里全是天马行空的幻想,那《海底两万里》、《地心游记》或许更能点燃他。硬塞?那是喂药,不是喂精神食粮。
而且,那些所谓的“经典”,是不是非得那个年纪读?《红楼梦》美则美矣,初中生能品出个中滋味?能理解宝黛钗的情感纠葛,人情世故的复杂?我看悬。大多数时候,不过是囫囵吞枣,为了应付老师可能提出的问题,或者作文里能掉书袋用上几个词。读完了,书合上,里面的人物、故事、情感,跟自己的人生半毛钱关系都没有,那样的阅读,价值几何?
我更倾向于那些能触动初中生当下心境的书。青春期的烦恼、对未来的迷茫、同学间的友情、与父母的代沟…… 这些真实的情感和困惑,如果在书里找到了回响,找到了理解,那本书的力量,可比那些遥远的“经典”来得直接、来得痛快。比如说,《彷徨》或许沉重了点,但鲁迅先生笔下的挣扎和困惑,对某些敏感的孩子来说,是极大的慰藉:“原来,不是只有我这样。” 比如国内的一些青春文学,不是非得狗血,有些写得很细腻,关于成长、关于选择,关于成为一个怎样的人。还有那些优秀的科普读物,引人入胜的侦探小说,甚至是有深度的漫画,只要能激起孩子的兴趣,打开他们看待世界的新窗户,它就是一本好书,就是这个初中生当下“必读”的书。
所以,在我看来,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“初中生必读书目版本”。最好的版本,是为每一个具体的孩子量身定制的。是要看他的兴趣在哪儿,他的困惑是什么,他喜欢怎样的表达方式。我们做大人的,要做的是提供一个丰富的选择范围,是引导,是讨论,而不是强制和检查。别让阅读变成任务,变成负担。它本来应该是件乐事,是通往无数平行宇宙的秘密通道。
那些年,我为了应付考试读的《骆驼祥子》,只觉得憋屈,难受,祥子怎么这么倒霉?很多年后,经历了一些事,再翻开,才读懂了字里行间的无奈和悲凉,才体会到老舍先生的伟大。你看,同样的经典,在不同的人生阶段,阅读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。初中时候的“必读”,真的读进去了多少?又留下了什么?这恐怕是很多制定书单的人没怎么细想过的。
别再迷信那些华丽丽的“必读书目版本”了。坐下来,跟你的孩子聊聊,他最近在想什么?对什么感到好奇?然后一起去图书馆、去书店,像寻宝一样,去发现那些可能触动他心灵的文字。一本真正读进去的书,抵得过十本被列在清单上、却只翻了几页的“必读”。记住,让孩子爱上阅读本身,比让他完成一份书单重要一百倍。那份属于他自己的阅读地图,才是最珍贵的“版本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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