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实话,接到这事儿,脑子里头最先冒出来的不是那些闪闪发光的经典书名,反倒是一堆乱糟糟的画面:放学后,孩子挤在书店角落,小脸儿贴着玻璃柜,指着那些花花绿绿、印着卡通人物的“读物”;或者,朋友圈里,家长们晒的那些摞得老高的“必读”清单,看得人眼晕;再或者,我自己小时候,躲在被窝里,打着手电筒偷偷看《格林童话》里那些有点吓人的故事,那种又怕又爱、心怦怦跳的感觉…… 这才是阅读,对吧?不是完成任务,不是为了将来作文能多拽几个词儿,是真真正正地被吸引,被卷进去,甚至,被改变那么一点点。
所以,这篇“推荐”,我可不打算搞成那种冰冷冷的、教科书式的列表。咱们得聊聊感觉,聊聊乐趣,聊聊那些书是怎么钻进孩子心里去的。

先说个大前提:别把阅读变成负担。真的,求求了!多少孩子,被“必须读完”“写读后感”“考试要考”这些紧箍咒给彻底箍死了对阅读的兴趣。阅读应该是自由的呼吸,是探索未知世界的小船。推荐书目嘛,是给个方向,是个引子,可不是圣旨。
那么,啥样的书才能算“必读”呢?在我看来,能点亮孩子眼里的光,能让他们时不时地嘿嘿傻笑,能让他们皱着眉头想问题,能让他们做梦都梦见书里的人物和情节……这样的书,才算数。
第一波推荐,必须是那些脑洞大开、有趣到爆的家伙。比如《查理和巧克力工厂》。罗尔德·达尔这老头儿,简直是个顽皮的精灵。他的故事,古怪得要命,又迷人得要死。那个神秘的巧克力工厂,那个古里古怪的威利·旺卡,那些倒霉又活该的孩子们,还有那些唱着歌儿、矮矮胖胖的奥帕-伦帕人……这些画面,一旦进了孩子的脑子,可就再也赶不走了。他们会跟着查理一起紧张,一起好奇,一起为最后的结果欢呼雀跃。这故事里有想象力,有一点点暗黑(别怕,孩子扛得住),有对贪婪、傲慢这些坏习惯的小讽刺。这不是干巴巴地说教,这是用一个奇妙的冒险来告诉孩子:善良和诚实,才是最珍贵的入场券。
再比如《魔法师的帽子》,姆明系列里的。托芙·扬松笔下的姆明谷,那是个多么安宁又充满惊喜的地方啊!姆明一家,胖乎乎的,永远那么温柔、包容。他们的生活,充满了小小的哲学和大大的温暖。捡到一顶会变魔法的帽子,家里会变成什么样?孩子们会跟着姆明他们一起经历混乱、惊喜、害怕、快乐。这本书,不光讲故事,它还在悄悄地告诉你,接受生活中的变化,有时是惊吓,有时是惊喜,这就是生活呀。而且,姆明一家对孤独的莫大拉的接纳,对各种古怪生物的友善,这些点点滴滴,都在润物细无声地滋养着孩子的心灵。爱、包容、勇气,这些大词儿,都在姆明谷里活生生地跳跃着。
别忘了那些经典的童话,但得是好版本。不是那种删减得只剩光秃秃情节、语言干巴巴的劣质印刷品。要找那种插画精美、文字保留原汁原味的。比如《安徒生童话》。哎呀,安徒生!他可真是个伤感又浪漫的老头儿。他的故事里,有美丽的《海的女儿》(虽然结局有点儿虐心,但那种为了爱牺牲的勇气,难道不值得孩子知道吗?),有嘲讽虚荣的《皇帝的新装》,有赞美善良的《丑小鸭》。他的童话,不回避生活里的一点点苦涩,但总有希望的光藏在里面。读安徒生,是让孩子知道,世界不是只有光鲜亮丽,还有眼泪,还有挣扎,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去追求美好。
还有那些关于友情和成长的故事,是孩子们在建立自己小社交圈时最需要的精神食粮。《夏洛的网》,艾·B·怀特写的。我的天,这个故事,简直能把人的心揉皱了再摊开。一只小猪威尔伯,一只蜘蛛夏洛,它们之间的跨越物种的友情,多么纯粹,多么动人。夏洛为了救威尔伯,在网上织下那些赞美的词语:“谦卑”、“杰出”、“光彩照人”…… 夏洛的牺牲,威尔伯的悲伤和怀念,以及生命的循环,从春天到秋天,从生到死……这些深刻的东西,怀特用最温柔、朴素的语言讲了出来。孩子读这个故事,会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朋友,什么是承诺,什么是告别,什么是爱与被爱。眼泪肯定会有,但流过眼泪,心里会留下暖暖的东西。
再推荐一个有点儿不走寻常路的。《小王子》。哎,我知道,很多人觉得这个是写给大人的。但我觉得,小孩子读《小王子》,反倒更能直接地感受到那种纯粹和孤独,更能理解小王子为什么对玫瑰那么牵挂,为什么觉得大人的世界那么奇怪。狐狸说的那句“重要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,要用心去感受”,这句话的分量,孩子的心灵也许比大人更能直接吸收。他们会跟着小王子一起困惑,一起寻找,也许不完全理解所有的象征意义,但那种淡淡的哀愁和对纯真的呼唤,会像一颗小小的种子,埋在他们心里。
除了这些虚构的故事,别忘了非虚构的阅读。孩子们对世界充满了好奇,那些关于科学、自然、历史的绘本和读物,简直就是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。比如各种各样高质量的科普绘本,讲人体构造的,讲宇宙星辰的,讲动植物世界的…… 要找那种图文并茂,语言生动有趣,能把复杂的知识讲得像故事一样的。别小看了这些书,它们能培养孩子的求知欲和探索精神。让他们知道,世界多么广阔,有多少未知等待他们去发现。
历史启蒙也很重要。不是那种干巴巴的年代、人名、事件列表。可以是一些历史人物的传记绘本,讲他们小时候的故事,他们的梦想,他们遇到的困难和他们是如何克服的。比如居里夫人的故事,爱因斯坦的故事,甚至是古代圣贤的故事,用孩子们能理解的方式去讲述。让他们知道,历史不是书本上的铅字,是活生生的人,他们和我们一样,有喜怒哀乐,有失败有成功。
当然,还有中国的优秀传统文化。不是逼着背诵枯燥的古诗文,而是那些真正有意思的东西。比如《西游记》的改编绘本,比如《哪吒闹海》的神话故事,比如那些充满生活智慧的民间故事和寓言。要让孩子们觉得,咱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,是好玩的,是有智慧的,不是高高在上、束之高阁的。
最后,再强调一遍:选择权,很大程度上要交给孩子自己。带着他们去图书馆,去书店,让他们自己去翻,去看,去闻书页的味道。他们可能会被某个封面吸引,可能会被某个奇怪的书名逗乐,可能会无意识地翻开某一页,然后就陷进去了。这种自主的发现,比你指定一百本“必读”书单都要来得有力量。
咱们这些做大人的,能做的,就是提供可能性,创造环境,自己先爱上阅读(这很重要!你都不看书,怎么让孩子觉得书有意思?),然后,温柔地引导。
别急着让孩子读懂“深意”,别急着考查他们记住了多少。阅读,就像播种。你把种子埋下去,浇水,施肥,然后,就等待吧。也许,某一天,你会在孩子不经意说出的一句话里,在他们突然冒出来的一个想法里,在他们看世界的某种独特视角里,看到那些种子悄悄发芽,长成了小小的嫩芽。
那感觉,比什么都珍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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