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来啊,庆幸遇到了一些书。不是老师要求必须读的那些,当然,也有是,但它们在我手里活过来了,变得不一样。那些书,它们不只是白纸黑字,它们是通往无数个世界的门,是跟无数有趣的灵魂隔空对话的暗语。
真要说“必读”?这话听着就有点沉重,有点像任务。但想想看,我们初高中那个年纪,对世界既好奇又懵懂,有时候觉得啥都懂点,又好像什么都没抓牢。一本书,一本好书,它能干啥?它能给你个坐标,让你知道自己大概在哪儿,让你知道这世上还有那样活法儿,那样想事儿的人。它能给你的脑子通通风,让那些僵硬的思维模式变得灵活起来,像被春风吹过的柳条。

所以,别把这当成什么沉重的负担,想象成一次探险,一次寻宝。那些闪闪发光的宝藏,藏在书页里。
比如《红楼梦》。你说,它不是光讲贾宝玉林黛玉那点情情爱爱吧?当然不是。那是怎样一个世界啊!人情世故,家长里短,兴衰离合,美,无与伦Lún比的美,带着无可挽回的苍凉。你以为它是写一群公子小姐的闲散日子?错了,它写的是一个时代落幕前的挽歌,是人性的极致展现。里面的姑娘们,每个都那么鲜活,不是脸谱化的。探春的精明果敢,湘云的豪爽,晴雯的傲骨,宝钗的圆融……读着读着,你会发现,原来人可以活得这样复杂,这样多面。别怕那些拗口的诗词和繁琐的描写,沉进去,你会发现一个瑰丽又残酷的东方园林,走出来时,心里会多了那么一点点对人和命运的体悟。它不是用来考试分析人物性格的,它是用来体察人心的。
还有鲁迅。哎呀,提到他,很多人可能就皱眉头了,“课本里的,压抑”。可我跟你说,鲁迅的文字,是醒着的。他的杂文,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,直戳要害。那时候读《阿Q正传》,笑得肚子疼,又笑得心头发凉。他写的那种麻木、那种精神胜利法,你觉得离我们远吗?有时候看看周围,甚至看看自己,鲁迅先生一百年前写的那些东西,好像依然在那里,在某个角落幽幽地笑着。读鲁迅,不是为了记住那些批判什么什么主义,是为了练就一双清醒的眼睛,去看看那些藏在漂亮外衣下的真实。他让你学会质疑,学会反思,在那个容易被信息洪流冲得晕头转向的年纪,这太重要了。
你得读点小说。不是快餐文学,是那种读完能留在你心里很久很久的。余华的《活着》,或者《许三观卖血记》。怎么说呢,读他的东西,就像被生活用钝刀子慢慢地磨,疼,但疼完之后,心里会长出一种奇怪的韧劲儿。福贵的一辈子,颠沛流离,亲人一个个离去,但他还是顽强地活着。活着本身,是不是就是一种力量?这种力量是朴素的,是底层的,但它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来得震撼。读完你会觉得,妈呀,我遇到的这点困难算个啥?生活再操蛋,也总得活着,而且要努力地、有尊严地活着。
钱锺书的《围城》,那简直是幽默的教科书,也是中国知识分子群像的讽刺画卷。方鸿渐,这个人物塑造得太绝了,他的困窘,他的犹豫不决,他那种“想干啥又总干不成”的劲儿,是不是有点像你我?“城里的人想出去,城外的人想进来”,这句经典的话,不光是婚姻,哪个领域不是这样?读《围城》,你能学会怎么欣赏高级的嘲讽,也能看到人性的弱点和无奈。笑完了,心里会有点堵得慌,但这种堵,让你更清醒。
再来点不一样的?《百年孤独》,马尔克斯。妈呀,第一次读的时候,给我读懵了。那一串串名字相似的人,那些魔幻得不像话的事件,那种时间循环往复的感觉。但读下去,你会发现那种扑面而来的生命力,那种家族的宿命感,那种孤独渗入骨髓的描写。它不是让你完全理解,它是让你感受,感受那种拉丁美洲的热烈与忧郁,感受那种人类在时间面前的渺小。它会极大地拓宽你的想象力的边界,让你知道,原来故事可以这样讲,世界可以这样看。可能有点难啃,但试试吧,咬牙读下去,你会发现新大陆。
别忘了诗歌。青春期啊,心里总是藏着点敏感,点浪漫,点不安分。诗歌是这些情绪最好的载体。别光盯着课本里那些分析得烂熟的古诗词(当然,它们也美绝了),找些你喜欢的诗集来读。可能是汪国真(虽然现在看觉得有点“浅”,但在那个年纪,他的《热爱生命》确实给了很多人力量),可能是舒婷,可能是海子(面朝大海,春暖花开,多少人的青春理想啊),甚至是国外的,波德莱尔的《恶之花》,让你看到病态的美;兰波那种叛逆又天才的少年气。诗歌不讲道理,它讲的是感受,是意象,是瞬间的情绪爆发。它能帮你打开感知世界的新方式,让你的心灵变得更柔软,也更丰盈。
还有一些看起来没那么“文学”的。比如费孝通先生的《乡土中国》。读完你才能真正理解,我们的民族,我们的社会,它的根在哪里。为什么我们会这样思考问题,为什么人情在这里扮演着这么重要的角色。它用人类学的视角,把你司空见惯的生活,解剖给你看,让你看到它背后的结构和逻辑。特别开眼界。
还有,找一本你真正好奇的领域的书。对宇宙感兴趣?找本讲相对论的科普书,哪怕只看懂一点点。对艺术感兴趣?找本讲美的历程的书,跟着李泽厚先生的笔触,穿越时空,感受中国艺术的脉搏。阅读不设限,兴趣是最好的老师。
读这些书,不是为了应付考试,虽然它们确实可能帮你理解课本里那些干巴巴的注解。最重要的是,它们在帮你构建一个内在世界。这个世界足够广阔,足够深邃,它能容纳你的困惑,你的迷茫,你的不甘,也能提供给你力量,智慧,以及面对未来的勇气。
阅读是个特别私人的事儿。别人的推荐只是个引子。你可能会爱上其中一本,翻来覆去地读;也可能对另一本无感,读几页就扔一边。都没关系。重要的是,你要去尝试,去接触,去感受。在书页里,你遇见更好的自己,遇见更广阔的世界。那些文字会慢慢渗透进你的骨子里,成为你血肉的一部分,让你在未来的日子里,更有底气,也更有温度。
所以,别犹豫了,去图书馆,去书店,或者打开你的Kindle。随便挑一本,让你的阅读之旅,现在就开始吧。它会是,你人生中最值得的一场冒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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