提起2021年那拨儿的7年级小豆包们,脑子里立马闪过的是一张张还带着点婴儿肥、眼睛里藏着无数问号和一点点叛逆的脸。他们捧着的那些必读书目,可不单单是完成老师布置的任务,在我看来,那是给他们那个即将狂飙突进、又充满迷茫的青春期,提前打几针预防针,埋几颗种子。
说实话,拿到那个书单子的时候,我心里咯噔一下。怎么说呢?经典是经典,没毛病。可有些吧,对于一个刚从童话世界里半只脚迈出来、另一只脚还踩在游戏机和短视频泥潭里的孩子来说,是不是有点……重?比如《骆驼祥子》。老舍先生的文字那叫一个扎实,一个字一个字都是血肉,把旧社会底层人民的苦写得让你喘不过气。祥子啊祥子,一个多么努力的小伙子,只想凭自己的力气活出个人样,结果呢?被生活一点一点地碾碎。拉车拉来的希望,一次次破灭,最后只剩下一个麻木的空壳。这书看得人心里窝火,憋闷。你让一个才十一二岁的孩子去感受那种无能为力和绝望?会不会太早了点?会不会他们读了,只觉得“好无聊”“好丧”,然后把书一丢?但我转念一想,也许就是要让他们知道,生活不是只有光鲜和容易。这个世界很大,有很多他们还没见过听过的人,过着他们难以想象的日子。让他们透过祥子的眼睛,看到那份卑微中的挣扎,看到人性的复杂,看到时代的洪流对个体的裹挟。这不也是一种成长吗?虽然有点疼。

还有《西游记》。这本嘛,大家都熟。但别跟我说什么看动画片看过了,那是两码事儿!原著里的孙悟空,可不是只有金箍棒和火眼金睛,他的反抗,他的孤独,他骨子里的那股子桀骜不驯,还有他最终被压在五行山下的无奈,跟着唐僧一路取经的坎坷。那些妖精也各有各的故事,不是脸谱化的坏。读《西游记》,就像跟着他们师徒四人,在漫长的路上走了一遭。你会看到唐僧的执着(有时候是固执),猪八戒的小聪明和小缺点,沙僧的任劳任怨。这个故事告诉你,团队里什么样的人都有,取经(目标)的路不会一帆风顺,总有困难,总有诱惑。但只要坚持,总有希望。这书太厚,字也多,文言夹白话的,估计不少孩子看到那些繁复的描写就犯困。可真要是静下心来读,去感受那些奇诡的想象力,去体会师徒之间的羁绊,去品味那些藏在故事里的哲理,那是会上瘾的。它给你勇气,给你想象,让你相信,再大的妖魔,也能降服。
再说到《城南旧事》。哎哟,这本书,真是读一遍温柔一遍,又心酸一遍。林海音用她那支清淡又带着暖意的笔,描绘了小英子童年时代的老北京。惠安馆的疯女人秀贞,宋妈,兰姨娘……这些形形色色的人,在小英子那双澄澈又懵懂的眼睛里,呈现出一种别样的真实。大人的世界,充满了离别、伤感、无奈,小英子不懂,但她能感受到那种情绪。那种淡淡的忧伤,那种人去楼空的惆怅,就像夏日傍晚掠过脸颊的一阵风,温柔,却带着一丝凉意。这本书,是让孩子去感受美,感受那种含蓄的情感表达,去懂得什么是成长,什么是告别。它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,没有惊心动魄的冒险,它只是安静地在那儿,像一本老相册,翻开,就是一段岁月的低语。对于那些习惯了快节奏的孩子来说,读它,需要一点点耐心,一点点沉静。但读进去,你会发现一个纯净又有味道的世界。
还有《海底两万里》。儒勒·凡尔纳!这老爷子,脑子里都装了啥呀?在那个年代,就能想出鹦鹉螺号潜艇,想出那么多奇妙的海底生物和壮丽的海底景观。读这本书,就像坐上时间机器,跟着阿龙纳斯教授,在深邃的海洋里遨游。你会惊叹于凡尔纳的科学预见性和想象力,会被尼摩船长的神秘和魅力所吸引。这本书,是给孩子打开一扇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门,激发他们对科学的兴趣,对探索的渴望。它让你知道,世界比你想象的更广阔,更神奇。
当然,书单上肯定不止这几本。可能还有《繁星·春水》这种诗意的,《朝花夕拾》这种回忆的。每本书都有它独特的价值和魅力。
我说这些,不是要搞得有多深刻,多高大上。我就觉得,对于那时的7年级孩子们,这些书像是一份地图,一份说明书。地图指引他们看到更远的世界,不只是眼前的方寸之地;说明书告诉他们,人生路上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和事,有光明,也有阴影。读这些书,不是为了考试能多几分(虽然考试也考),更重要的是在他们心里种下点东西。种下对苦难的理解,对美好的向往,对未知的好奇,对生活的思考。
也许有的孩子就是死活读不进去,硬着头皮翻完,然后就扔一边了。这也没啥。阅读这事儿,就像缘分。可能这会儿没读进去,过了几年,人生的某个阶段,突然想起来某本书里的某个情节,某个人物,然后鬼使神差地又翻开,嘿,这回就读懂了。
但作为过来人,我还是想说一句:那些年堆在书桌上的必读书目,别只当它们是负担。它们是你这个年纪能接触到的,来自不同时代、不同文化、不同命运的灵魂。跟他们对话,听他们的故事,感受他们的喜怒哀乐,这会让你变得更丰满,更柔软,也更有力量去面对自己未来的路。别急着下定义,别急着说“无聊”。慢慢读,用心感受。那些文字的力量,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个不经意的时候,照亮你前行的路。而2021年的那些7年级小书虫们(或者不那么书虫的),希望你们现在回想起来,翻过的那一页页纸,脑子里还能闪现出那些鲜活的画面,那些曾经让你心动、心酸、或者疑惑的瞬间。那都是你们自己独一无二的阅读记忆,谁也拿不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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