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实话,当时真不是每本都捧着啃的。别逗了!哪个初二的孩子没点儿自己的“秘密”读物?躲被窝里看漫画啊,传纸条写小说啊,那才是真上心。这“必读书目”呢,好多时候就是完成任务。可是啊,事儿就是这么怪,有些东西,你当时觉得无聊透顶,硬着头皮翻过,过几年再回想,嘿!竟然觉得挺有味儿。
比如《朝花夕拾》。鲁迅先生那老头儿,你初二读他,可能就觉得有点儿远,有点儿冷峻。那些个藤野先生啊,范爱农啊,阿长妈妈啊,感觉是活在另一个时空里的。文章不长,看着好像不难,但那字里行间透出来的味道,小时候你是抓不住的。特别是那篇《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》,天哪,我那时候就觉得,百草园听着多好玩儿啊,能抓鸣蝉,拔何首乌,听美女蛇的故事,多野趣!结果呢,嗖一下就进了三味书屋,面对寿镜吾老先生,背书,描红。这不就是我自己的写照嘛!放学路上,还能跟同学疯一会儿,一回家,作业、补习班,规规矩矩坐好。那感觉,一下就对了!鲁迅先生他老人家,写的不止是他的童年,他写的是那种被规训、被束缚,却又藏着一点点不驯服的生命力啊。他笔下的那种带着点儿嘲讽、带着点儿留恋的复杂感情,初二的你可能没法完全懂,但那种“告别”的情绪,告别无忧无虑的童年,告别那个可以肆意撒野的地方,要开始面对正襟危坐、之乎者也,这个,我们是能隐隐感受到的。所以,《朝花夕拾》不是讲故事给你听,它是给你看一种心情,一种时间和环境压过来,人心里头那种痒痒的、有点儿疼又有点儿回味的感觉。

再说说那些名著节选,比如《西游记》。哎呀,这个总归有点意思了吧?孙猴子多飒啊!大闹天宫,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,谁不憧憬?但初二课本里选的,往往不是最热闹的段子。可能讲讲他怎么出世,怎么拜师,或者某个打妖怪的片段。老师讲的时候,强调的是人物性格啊,反抗精神啊。你听着听着,可能脑子里已经跑到东海龙宫去拿金箍棒了。节选嘛,就像尝一口糖葫芦,甜是甜,但你总想把整串都撸下来。那些师徒四人一路上的坎坷磨难,那些形形色色的妖怪,那些背后藏着的人情世故、世道人心,初二的你,可能更多看到的是表面的热闹。但它在你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,告诉你世界上有这么一个奇幻的故事,有一群这么鲜活的人(和妖、神),他们为了一个目标(取经),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。光是这个设定,就够你琢磨一阵儿的了。它告诉你,坚持是真的不容易,路上有诱惑,有困难,有猪队友(哈哈,八戒对不住了),但也有智慧(悟空)和善良(唐僧),还有关键时刻拉你一把的力量。
还有时候会碰到《水浒传》的节选,比如什么《鲁提辖拳打镇关西》啊,《林教头风雪山神庙》啊。我的天,那些场面,读起来那叫一个酣畅淋漓!血性!仗义!虽然老师会告诉你这是封建社会的反抗,是农民起义什么的,但你当时感受到的,更多是那种快意恩仇!被欺负了,不能忍!就要狠狠地打回去!那种江湖气,那种兄弟情,对初二的孩子来说,简直是炸裂的吸引力。它让你看到另一种生存方式,另一种价值判断。虽然书里的世界很复杂,有好汉也有恶霸,有情有义也有算计,但它至少撕开了一个口子,让你窥见教科书之外的复杂和生猛。那种反叛的因子,其实跟初二孩子心里那点儿蠢蠢欲动是能对上的。
当然,书单里不可能只有这些硬核的古典或者近代文学。可能还会有一些相对温和的散文,或者讲点儿科学、自然的文章。这些呢,有些读起来可能就真的比较平静,甚至有点儿枯燥。不像小说戏剧性那么强,也不像诗歌那么跳跃。它们就像是撒在主食里的小调味品,有时你能品出点儿味道,有时就觉得可有可无。但也许,它们在不经意间,给你展现了另一种观察世界、表达情感的方式。教会你用细腻的笔触去描绘平凡的场景,去捕捉稍纵即逝的感动。这种影响,往往是润物细无声的。
回头想想,初二必读书目上册,它不是个完美的清单,它甚至可能有点儿老派,有点儿说教意味。但它在你最容易接受新想法、也最容易产生逆反心理的年纪出现,本身就很有意思。你也许没能把每本书都吃透嚼烂,甚至有些根本就没怎么翻。但是,那些被强调过的名字,那些在课堂上被讨论过的片段,那些在试卷里出现的段落分析,它们就像一颗颗小小的石子,被投进了你当时懵懂的脑海。也许当时激不起多大水花,但日后,当你走得更远,看得更多,那些石子沉淀下去,说不定某一天,就会泛起涟漪。
重要的是,别把“必读书目”当成负担,或者仅仅是考试的内容。它是一个引子,一个敲门砖。通过它,你得以触碰那些伟大的灵魂,那些精彩的故事,那些跟你不一样的人生。它们可能跟你正在经历的生活大相径庭,但它们告诉你,世界是巨大的,复杂的,充满可能的。你读《朝花夕拾》,是跟一个百年前的老人对话;你读《西游记》,是跟一群奇奇怪怪的家伙去冒险;你读《水浒传》,是感受那种澎湃的血气。这些经历,无论多么短暂、多么零碎,都在你的生命里留下了印记。
所以,当我又看到“初二必读书目上册”这几个字,我不再觉得它仅仅是个任务清单。它是一段旅程的开始,一次跟过去、跟不同的世界相遇的机会。哪怕当时你只是半推半就地上了路,但那路边的风景,总有一些,会悄悄地留在你的心里。也许,这就是“必读”的意义吧。让你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纪,也能有机会,瞥见文字里的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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