唉,说起大学生该读啥书这事儿,真能聊一宿。不是我说,现在的选择太多了,手机刷刷刷,短视频晃晃晃,眼睛都快废了。但你说,四年光景,要是不啃几本硬骨头,不跟那些千年前、百年前的伟大灵魂隔空对话几次,是不是有点儿亏?大学这地方,给你时间、给你空间,让你迷茫,让你思考,让你撞墙,名著这玩意儿,很多时候就像你撞墙后,地上捡到的一块石头,可能硌脚,可能沉重,但拿起来掂量掂量,哎,也许能帮你把墙砸个窟窿透透气。
所以,让我这个过来人,凭着有限的人生经验和那些在书页里泡过的时光,给你们絮叨几本。不是啥官方推荐,更不是啥必读书单,就是我觉得,哎,这几本吧,值得。值得你花点时间,花点力气,跟它们死磕一下。

先说一本《罪与罚》,俄国佬陀思妥耶夫斯基的。别一听俄国就头疼,觉得人名长得能绕地球一圈。就这本书?太狠了。讲一个穷困潦倒的大学生,叫拉斯科尔尼科夫,觉得自己特牛逼,是个“非凡之人”,能为人类进步杀个人。结果呢?杀了。然后就被良心、恐惧、猜疑、孤独折磨得死去活来。读这书,你会觉得压抑,喘不过气。里面那些人物,扭曲的,挣扎的,可怜又可恨的,就像活生生在你眼前晃。为什么要读它?因为它把人性里那些最阴暗、最隐秘、最让人不敢看的东西,撕开来给你看。自欺欺人、道德困境、救赎的可能性——这些大学时候想不明白,或者自以为想明白了的问题,这本书能把你拽进去,让你跟着主人公一起下地狱再看看能不能爬出来。大学四年,不就是我们开始真正面对自己内心、面对这个世界的复杂性的开始吗?这本书,就是带你跳进人性的深渊,让你看看底是不是真的无底。别怕沉重,年轻的时候,不就是用来承受这些沉重,然后努力往上爬的吗?
再来一本,法国的加缪,《鼠疫》。这个嘛,嘿,尤其在经历了这两年的某些事之后,读起来简直是后背发凉。一个小城突然爆发鼠疫,死亡笼罩一切。书中写的不是打怪升级的英雄故事,而是普通人在绝境下的日常,他们的恐惧、他们的麻木、他们的抗争、他们的懦慨、他们的微小善意。没有宏大叙事,只有一点一滴的生活被灾难侵蚀。加缪借鼠疫讲的当然不只是疾病,更是面对荒诞、面对不可抗力时,人的选择。是躺平绝望?是投机取巧?还是明知没有希望,依然选择反抗,选择尽责,选择彼此扶持?这本书特别适合我们这些生活在看似和平年代,实则充满不确定性的年轻人。它不给你答案,但它让你看到,勇气有时候不是无畏,而是在明知害怕的情况下,依然做正确的事情。责任感、个体价值在集体灾难面前的意义——这些东西,比任何大道理都来得真切。读完你可能会想,如果是我,我会怎么样?这种反观自身的力量,我觉得是名著里特别珍贵的一部分。
换个口味?来一本《围城》,钱锺书先生的。哎哟,这个就太亲切了。故事讲的是方鸿渐,一个从国外混了个假文凭回来的“海归”,在民国那个大背景下的各种窘迫、尴尬、挣扎和可笑。里面的人物,一个个鲜活得不得了,每个都带着点儿可怜又可恨的小缺点。钱锺书先生的文字,那叫一个毒舌、辛辣、幽默得骨子里都透着洞察。什么“婚姻是一座围城,外面的人想进去,里面的人想出来”,这句话谁不知道?但这书远不止这句话。它写了知识分子的困境,写了爱情的复杂和不堪,写了人际关系的虚伪和算计,写了命运的捉弄。方鸿渐一路跌跌撞撞,想做点事,想爱个人,结果总是事与愿违,充满了无力感。读《围城》,你会笑,笑那些人物的傻气和做作,但笑着笑着,你会发现,哎呀,他们身上怎么有我自己的影子?有我身边某个老师、某个同学、某个亲戚的影子?这本书就是一面哈哈镜,照出人世间的荒诞和无奈,但不是绝望的,而是带着点儿促狭的看透。它让你更清醒地认识到,生活就是这样,有点儿滑稽,有点儿操蛋,但日子还得过。大学里,你开始面对各种人情世故,开始为未来的出路焦虑,这本书就像个老朋友,跟你一起嘲笑生活的操蛋,然后告诉你,你看,大家都一样,没啥大不了的。
再冒险一点?马尔克斯的《百年孤独》。这本书,刚开始读可能有点儿晕。人物名字太像了,布恩迪亚家族七代人,各种魔幻现实的情节层出不穷。但一旦你沉浸进去,就像走进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境。飞上天的姑娘、百年不散的雨、死而复生的亡灵……等等等等,简直不可思议。可就在这些荒诞离奇的故事里,包裹着一个家族乃至一个民族的历史、孤独、爱情、战争、衰败。它讲的是时间怎么在家族里流逝,一代又一代人重复着相似的命运,却又都困在自己的孤独里。这本书给你的不只是故事,更是一种体验,一种魔幻却又真实得让人心碎的生命体验。它会拓宽你的想象力,让你明白文学可以这样写,生活可以这样看。它也让你思考孤独,那种即使身处人群、即使拥有爱人,却依然无法摆脱的宿命般的孤独。大学阶段,很多人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孤独是什么滋味,这本书也许能给你一些共鸣,或者至少,让你知道,你不孤单,这种孤独是全人类共享的底色。而且,它的语言太美了,那种繁复、华丽又带着点悲伤的句子,读起来本身就是一种享受。
其实还有好多好多,比如卡夫卡的《变形记》,那种荒诞里透出的生存困境;比如鲁迅的杂文,句句锋利,直刺国民劣根性,现在读依然不过时;比如乔治·奥威尔的《1984》或《动物庄园》,对极权和权力的警示,什么时候看都重要;比如米兰·昆德拉的《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》,关于选择、自由、爱和遗忘的哲思。
但说到底,推荐什么书,只是一个引子。更重要的是你怎么读。名著这东西,不是教科书,没有标准答案。你可能会觉得无聊,觉得啰嗦,觉得离你生活太远。没关系,读不下去就放一边,过几年再拿起来试试。别为了“读名著”这个名号去读,那样太功利,也太累。找一本真正能勾起你好奇,能触动你心弦的书。读的时候,别急着找中心思想、段落大意,那些是中学应试干的事儿。试着去感受作者的情绪,人物的纠结,故事里的氛围。代入进去,或者跳出来批判,都可以。跟书里的观点较劲,跟你自己的想法较劲,这才是阅读最有趣的地方。
大学四年,与其刷无数个碎片化的短视频,不如花点时间,沉下心来,读一本真正够分量的书。它不会直接给你一张好文凭,也不会直接帮你找到好工作,但它会滋养你的灵魂,拓宽你的视野,提升你的认知。它会让你面对未来的不确定性时,心里多一份从容和深刻。这些书,就像埋在地底的种子,可能不会马上发芽,但在未来的某个时刻,它们会悄悄地,顽强地,长成参天大树,给你荫蔽,给你力量。去读吧,别犹豫。就算读不懂,就算觉得无聊,那个尝试本身,那个愿意投入时间和精力去接触伟大思想的姿态,就已经是大学给你最好的财富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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