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总觉得，咱们这批老师，光看那些大纲要求、教学参考，那哪儿够啊！那只是个骨架，血肉呢？灵魂呢？都得自己去找。所以，我的那个所谓的“必读书目”，其实不是个死板的单子，更像是一条寻宝的路，走得越深，挖得越多，你站讲台上的底气才越足。
首先，那些哲学的、思想史的东西，跑不掉。你教道德，总得知道“善”是什么吧？康德怎么说，亚里士多德怎么看，中国的孔孟又怎么论？不用你把他们的原著啃个烂熟，那是研究者干的事儿。但至少，得了解个大概脉络，《西方哲学史》（罗素那本，或者邓晓芒的中国哲学史，都很能打开思路）翻一翻，知道那些大问题是怎么被提出来的，那些伟大的头脑为了琢磨人性、正义、自由，都想了些什么。别怕枯燥，有时候，一个概念，比如义务，你在备课的时候脑子里突然跳出康德那个“绝对命令”，哇，那一刻，感觉完全不一样了！你才知道，我们今天讲的很多东西，根儿都在那儿呢。
接着是法治。法治不是一堆条文，它是一种精神，一种秩序。要理解它，光看法律条文集肯定不行。得看看法治的历程，它怎么从古代演变到现在？那些关键的法律思想家，洛克、孟德斯鸠，他们的理论怎么影响了现代政治制度？《论法的精神》听着就头大？没关系，找些讲宪法史的书，或者介绍权利和义务的普及读物，比如江平先生那些谈法治的随笔，深入浅出，特别接地气。你得让孩子知道，我们享受的权利不是天上掉下来的，是无数人争取来的，而相应的义务，也是维护这个共同体的基石。讲到契约精神，你脑子里得有画面感，知道这东西对现代社会有多重要。
光有理论也不行，我们面对的是活生生的人，是正在长大的孩子。所以，教育学和心理学的书，也得翻。皮亚杰的认知发展理论，埃里克森的人格发展阶段，知道孩子们不同年龄段的思维特点、道德认知水平，你讲的东西才能真正被他们吸收。为什么有些道理，跟小学生说得天花乱坠他们也听不进去？可能方式不对，可能你讲的已经超出了他当前的理解范围。教育是个技术活，更是个良心活，得懂“人”。王阳明的《传习录》那种讲知行合一的，放在今天看，还是那么有力量，教书育人，不就得讲究个知行合一吗？你光嘴上讲诚信，自己排队买东西都想插队，那还有什么说服力？
还有啊，别忘了历史。道德和法治不是孤立存在的，它们都是在历史中形成的。《中国大历史》（黄仁宇那本）那种宏大的叙事，让你看到社会结构的变化如何影响着道德观念和法律体系。或者一些具体历史事件的分析，比如戊戌变法为什么失败？辛亥革命带来了什么？这些历史节点里，都有道德和法治的影子。讲爱国，你不能空喊口号，得讲清楚我们的民族走过多少弯路，付出多少代价，才走到今天。那份对国家、对民族的感情，才会有根。
除了这些“正经”书，我觉得，文学作品、电影、甚至是高质量的新闻评论，都该是咱们的阅读范围。鲁迅的小说里，你能看到国民性的复杂和困境；狄更斯的《艰难时世》，那种对工业社会下人性的刻画，读完心里堵得慌，但让你更理解公平和同情心的意义；《肖申克的救赎》这部电影，不就是在讲信念、讲希望、讲不向不公低头吗？这些有血有肉的故事，比干巴巴的理论更能触动人心。咱们讲课，最终要讲到孩子们的心里去，这些艺术作品，就是最好的桥梁。
读这些书，不是为了考试，是为了滋养自己，是为了让咱们站在讲台上的时候，眼睛里有光，心里有底。当你面对孩子们那些奇奇怪怪的问题——“老师，为什么要遵守规则啊？不遵守好像也没啥事儿？”或者“我觉得他这么做不对，可法律好像管不了？”——你能从这些阅读里找到启发，找到更深刻、更有力量的方式去回答。你不是在背书，你是在用你的思想，你的阅历，去引导他们。
别说没时间，时间挤挤总有的。上下班路上听听书，午休时翻几页，周末给自己一个小时，哪怕读几篇好的文章，都能日积月累。关键是，得有那个心，那份对教育的敬畏，对“人”的关怀。这些书，就是咱们的精神食粮，吃了它，你才能长出荷尔蒙，才能把道德和法治，讲得有温度，有力量，让孩子们听了，觉得，嗯，做个好公民，挺酷的。
所以，非要列个单子的话，那可能是个动态的、一直在增长的单子。它可能包括《理想国》和《正义论》这样的大部头，也可能有《乌合之众》这样揭示集体行为的书；可能有《追寻生命的意义》这种探讨个人价值的心理学著作，也可能有《乡土中国》这样解析社会结构的经典。但最重要的，不是你读了多少本，而是你读进去了多少，那些文字在你的脑子里、心里发生了什么化学反应，最终，又如何体现在你和孩子们的每一次交流中。这，才是咱们道德与法治老师，真正需要去读、去想、去体悟的东西。那些书，不过是路边的指引，路得自己走，风景得自己看，感悟得自己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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